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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回合,林瑯勝! (10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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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不會還以為,我之前都是說笑吧,玄王妃?”楚連秋輕輕將林瑯驚掉的下巴合上,“況且,你這次和我一起從京城失蹤,已經將事情落實了!”

“你,你這是逼婚!”林瑯嘴巴張合了許久,才發出了聲音。

楚連秋雙手一攤,無奈的搖頭,“沒辦法,你知道的太多了,為了我的人身安全,你必須和本王,做同一根繩上的螞蚱!”

林瑯再次驚掉了下巴,這次,是被楚連秋的厚臉皮!

“這樣也可以?”

☆、十四…鎮

翌日。

林瑯決定去十四村,不對,是十四鎮,怎樣叫都很拗口。她準備去鎮上逛一逛,體驗一下這裏的風土人情。

“咚咚!”房外響起一陣敲門聲。

這麽早?林瑯以為是楚連秋在房外,立刻去開門。

“客官,這是您的早膳。”

打開門,只見店小二帶了幾個小斯,每人手裏都端了一盤菜肴。

“哦,放那兒吧!”

林瑯感覺莫名其妙,這客棧服務真周到。側身讓他們進來,將東西放下。

“客官您慢用,有什麽要求盡管吩咐!”小二一副諂媚的樣子。

果然有錢就是不一樣,還記得昨日楚連秋拿出一錠銀子,打賞店小二時,他那副兩眼放光的模樣。

林瑯簡單收拾了一下,因為沒有帶換洗的衣物,穿的還是昨日的紅衣,有些別扭。

不是她矯情,不願意穿臟衣服,而是因為昨天楚連秋說,她穿紅色衣服很合適,就像……就像看到她穿嫁衣的樣子……

“看著很好吃的樣子。”

林瑯拿起筷子,嘗了一口,別說,這個客棧生意紅火還是有原因的。不僅客房幹凈整潔,菜肴也別有一番風味。

“咚咚!”

“你們可以下去了,暫時沒有吩咐!”她以為還是店小二。

“是我!”

“連秋君?”

林瑯連忙上去開門,打開的那一刻,遲疑了一下,只將房門閃出來一道縫。林瑯的小腦袋貼在門後,湊近那縫隙。

“怎麽那麽早,有什麽事?”

透過門縫,林瑯看到了楚連秋玄白色的長衫前襟。這樣看,她突然發現自己好矮。

就在林瑯嘖嘖品讀,將來人從上到下瞄了個清楚時,一只幽深的眸子,隔著門縫突然湊了過來。

“你非要這樣和我說話嗎?”

林瑯嚇了一跳,雙手一用力,房門打開。楚連秋直起腰,坦然自若的走了進來。

“當然是過來用早膳!”

語畢,直接坐到了林瑯的位置。

“你房間不是也有嗎,怎麽還上我這裏蹭吃蹭喝。”林瑯不滿的坐了下來。

“不花點銀子,你以為客棧會給你送早膳嗎?”

楚連秋不再多言,直接拿起一旁的筷子吃了起來。

“唉,那是我……的——”

林瑯咽了口唾沫,把後面的兩個字也一同吞了下去。堂堂玄王殿下,竟然間接吃了她的口水,還是不要提醒他好了。

“我說呢,這個客棧怎麽服務那麽周到,直接把早膳送了過來,原來是你囑咐的啊!謝謝啦,呵呵——”

她現在也算是寄人籬下,有銀子的便是爺。

“嗯。”

楚連秋理所當然的承了聲謝,林瑯無語凝噎,還真是直接,好歹也回個“不用客氣”啊。

“抓緊吃吧,你不是說要去鎮上嗎?”

楚連秋見她還在發楞,就好心提醒了一句。林瑯竊笑著坐下,這可是你讓我吃的。

“別說,這裏真挺繁榮的!”

林瑯看著這樓臺酒肆叢立的建築,這鎮完全就是一個金玉其中,敗絮其外的小天地,什麽都能自給自足。

“看一看,瞧一瞧啊!這可是咱們十四位官爺都喜歡喝的瓊漿玉釀,歷朝歷代經久不息!窖藏有限,喝一口少一口嘍!”

林瑯路過一個酒家,門口擺了幾口封口瓷罐,一個中年人一邊縷著胡須,一邊叫賣著。

林瑯對酒不感興趣,倒是對他這一番說辭吸引住了。只見酒家門旁聚了不少人,買酒的不多,多的是來湊熱鬧的人。

接著,那中年人又開始一番侃侃而談,說的都是一些宮廷野史,沒有多少可信度,不過聽著挺有意思的。

“這家老板還真是會做生意!”

林瑯駐足,聽得出神。

“原來,你還喜歡聽書?”楚連秋戲謔到。

“我是喜歡喝酒!”林瑯嘴硬。

聽書?她倒是沒少聽些話本子。

“當今聖上身邊的李公公,大家夥兒都知道吧!還穿著開襠褲的時候,就來我這裏喝過這酒!所以啊,我這酒不醉人,醉在助人!喝了我這酒,財運亨通,升官發財,不在話下!”

“咳咳!”林瑯驚得一陣猛咳,轉頭問向連秋君,“他說什麽?李公公?”

“你應該沒聽錯!”楚連秋點頭。

“不會那麽巧,就是李崇喜吧?”

“走吧,人家說什麽你都信!”楚連秋一把拽過林瑯,牽著她擠出逐漸擁擠的人群。

林瑯還是一臉沈思,“別急著走啊。聽他說的頭頭是道,興許真那麽神奇呢!”

林瑯承認,她又犯了財迷的毛病。

“別告訴我你現在正想著怎麽發財!小財迷!”楚連秋嗤笑。

林瑯不以為意,“你這是不落凡塵,不知凡塵油米柴鹽貴。再說了,你個閑散王爺,還不是吃著朝廷那點兒俸銀?還能富到哪裏去!”

楚連秋但笑不語,牽著一陣喋喋不休的林瑯,進了一家古玩鋪子,成功的讓林瑯不再對剛剛的酒家耿耿於懷。

“好漂亮,這些古玩不會都是真的吧?”

林瑯摸著幾件“上好”的玉器,瞧瞧這成色,晶瑩通透的,鐵定是真的。

店家老板一見有人上門,連忙走了過來,一看這兩人的氣質,憑借多年閱人經驗,直接將他們定為了不差錢的主。

“這位夫人真是好眼光,我這個古玩店別的優點沒有,就是東西真!”

夫人?林瑯怪異瞅了楚連秋一眼,忽然發現兩人竟然兩手交握,連忙松開。

楚連秋也不介意,很自然的松開了。原本看這家店主一副油嘴滑舌,準備漫天要價的嘴臉一陣不舒服。但此時,楚連秋忽然瞧著他順眼了許多。

“夫人您看,您剛才瞧得這副鐲子,還有這副耳環,那可是……”

不得不說,沒有一番胡侃的本事,還真做不來這種生意。林瑯本來還有幾分興致,可越聽這老板介紹,越覺得這整間古玩店,沒有一件真東西。

楚連秋一定是故意的,無論她怎麽使眼色,語氣暗示,他都裝作聽不懂的樣子。

事不關己的在一旁看著,店老板滿腔熱情的,不住給她介紹著這種各樣的物件兒,弄得林瑯都不好意思說不買。

最後,林瑯心一橫,總不能老是這樣耗著吧!

“老板,我就實話說了吧!我們兩人外地來的,身上的銀子都當做了盤纏,也沒餘上多少了!就想著,買幾件能以假亂真的物件兒,去投奔個親戚,也好體面些!”

她看得真切,店老板一臉的燦笑直接凝固了一般,上揚的嘴角漸漸撇了下來。

林瑯一下子拽過楚連秋,在店老板熊熊怒火的目光下跑了出去。

“老板,你家店都是真家夥,我們有心瞧瞧,也無力買啊!”

腳步加快,因為她害怕,店老板真的會不死不休的追出來,將他們毒打一番!

“哈哈!太好笑了,你有沒有看到店老板的表情,那叫一個精彩啊!哈哈……”

林瑯喘著粗氣,一邊朝楚連秋比劃著。

“拖你的福,咱們以後就要繞著這條街走了!”

楚連秋不著痕跡的將手握緊,林瑯這才想起來兩人還牽著手,想要松開,他卻反而握得更緊了。

“別動,占了便宜,現在就打算賴賬了?”

林瑯睜大了眼睛,看著這個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男人,在考慮著,要怎樣才能丈量臉皮的厚度呢?

“如果你現在說討厭,我立刻就松手!”

回應林瑯的,是楚連秋嚴肅的對視。

“咳咳。”

她移開目光,心中告誡自己,做人留一線,日後還是朋友。對,不能太無情了!

“咳咳,也……呃,不是很討厭!咳咳,去那邊看看吧!”

林瑯別扭的蠕動了下手指,說完立刻轉移話題!隨便指了個方向!

楚連秋笑了,這個自己給自己找別扭的丫頭,無奈問道:“你難道還想去看古玩?”

她隨便指的方向,就是剛剛跑過來的那條街。

“咳咳,我是說,與它相反的方向,走啦!”

林瑯不由分說的扯了楚連秋一把,走在了最前邊。

身後傳來一聲輕笑,林瑯瞬間脊背挺直,笑就笑吧,笑死你算了!

☆、境地

“太子殿下,你明明告訴我,林瑯不出兩日便會回來,為什麽到現在還沒有消息?”

秋獵已經過去了三天,林瑯還沒有回來,葉林如感覺最不安。明明是和她一起出去的,她這個做姐姐的卻失了分寸,沒和妹妹一起回來。

明清堯微微擰眉,他這個“皇叔”,做事情太沒有章法了,他只能費盡心思在這裏周旋。

“我今日來就是為了這個事情。”

“太子殿下,你們是不是太過分了一點,林瑯是個女兒家,為什麽會把她牽扯進來呢?”

葉林如微惱。

“呃,”有些事情他一時也不能與她解釋,只是從懷裏掏出來一封書信,“這封信是玄王派人送過來的,三小姐很安全,放心吧!”

葉林如將書信接了過來,皺著眉打開,確實是林瑯的字跡。字字讀去,葉林如的臉色漸漸緩和,看得出來,這丫頭在外邊玩兒的很開心。

如果是是林瑯自己不願意回來,她還真有可能相信,這個妹妹,太過貪玩了些。

她僅有的惱意變為了對玄王的微微不滿,林瑯和他一起離京的消息鬧得沸沸揚揚。

“真是胡鬧,一個女兒家怎麽能……玄王殿下也真是,林瑯的名節他能負責的了嗎?”

葉林如憤憤的將書信還給明清堯,不由得抱怨道。

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,她這個外人眼中溫婉知禮的尚書府大小姐,也漸漸變得喜於形,怒於色。

“自然是負責的了……”

“皇叔”哪裏是胡鬧的人,只不過太過隨心而已,令人心生羨慕!

明清堯微微斂起嘴角的微笑,將書信疊起來放在桌子上。

——

“明國皇室真是太不把咱們放在眼裏了,竟敢這樣詆毀曲將軍。”

“是啊,真是不明白,曲將軍為什麽能受得了這份氣,我楚國何時受過這等怠慢!”

幾個使臣喋喋不休的報怨著,不滿明國的傲慢態度。

“稍安勿躁,咱們這次來是和親的,千萬別惹出事端。”

曲非離面色平靜,來明國的真正目的,只有他知道。現在因為他,楚國使團明裏確實理虧,受了怠慢,也只能自吞苦水。

“可依臣看,明國完全沒有想要和親的意思,況且我國兵強馬壯,為什麽非與他們和親。回去之後臣一定會向陛下和太後稟告此事,明國此番太過囂張了!”

其中一個使臣言辭傲慢,他從骨子裏就看不起明國這個彈丸之國。

“不可!”曲非離疾聲厲喝,驚得那個使臣一個踉蹌,“兩國邦交豈容我等在此置喙!行了,都回去歇著吧。”

“是!”

曲非離一臉嚴肅的樣子很有威懾力,幾人連忙告辭離開。

“將軍!”

此時,一道身影神出鬼沒的閃入了房間。來人一身夜行衣,面上冷酷的表情和曲非離如出一轍。這人就是曲非離最為看中的一枚得力幹將,曇昃。

“查的怎麽樣了?”

“稟將軍,玄王府確實有蹊蹺,憑屬下的偵察能力,竟然連王府周圍都靠近不得!沒能完成任務,請將軍責罰!”

曲非離擺手。

“我早就該料到了,他肯定是做足了萬全之策,別說是你,就算我親自去了,也未必能全身而退。你做的很對,無論在戰場上還是官場,都要知進退。”

果然,太後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。辰王楚連秋,已經不再是之前那個從楚國落荒而逃的二皇子,他現在是明國的玄王!

一個滿身秘密的異姓王爺,又怎麽會是世人眼裏的閑散王爺呢!

“將軍,屬下發現,玄王府的防備,並不是只有幾個影衛那麽簡單!這麽大一個王府,竟然能做到如此嚴絲合縫。

屬下料想,玄王府背後一定有江湖傳聞的暗夜組織!玄王與尚書府關系匪淺,要不要屬下找個機會……”

曲非離直接搖頭,“切不可輕舉妄動。”

以玄王的心思,絕對不會沒有顧慮到這些,他現在受了壓制,事事都要顧慮許多。還是依照原計劃,商議好和親事宜。

無論是玄王府還是尚書府,都已經動不得了。

而讓他陷入如此窘境的兩人,如今正在一家鋪子裏挑選衣物。

“你怎麽又挑這些白色的衣衫,都沒見過你換過顏色!”

林瑯選了一套比較喜歡的綠色襦裙,就發現楚連秋選的兩件衣物,全部都是白色,千篇一律,就是料子比他平時穿的差了些,樣式普通了些。

“我是只喜歡玄色衣衫。”

仔細一想,他確實只穿過玄色,習慣罷了。

“你瞧我,今兒個穿紅的,明兒個穿綠的,也換個新鮮!要不,你也試試,這件就不錯!”

林瑯指著眼前一套暗紅色玉羅長袍,不由得想象著,如果楚連秋穿上這件衣服,會是什麽樣子!

楚連秋一看她指的衣服,嘴角一抽,鄭重其事道:“你是女子!”

“是有點妖媚!”林瑯甩了甩頭,甩掉腦海中的畫面。楚連秋穿上紅衣……還是算了。身為女人,和他一對比,都會感覺自卑的。

“你說什麽?”

“沒!”林瑯連忙擺手,“沒什麽,這件衣服確實不適合你!”

最後,楚連秋還是挑了兩件玄色衣衫,還算看得過去,應該是店裏壓箱底兒的好貨了!單看店家忍不住竊喜的樣子,就知道賺了不少黑心銀子。

“你府裏還缺衣服嗎,幹嘛買兩套!”果然是不差銀子,“對了,咱們明日幾時啟程?”

“多看幾套吧,不知道下個地方有沒有可以添置的衣物!”

楚連秋說著,拉了林瑯一把,讓開剛從門外走進來的一位婦人。

“你什麽意思?下個地方?咱們不是回京嗎?”林瑯楞了許久。

“你很急著回去?”楚連秋笑問。

以他的了解,林瑯自小在鄉下長大,整日待在家規森嚴的尚書府,早該膩了。

“我以為該回去了,你離開那麽久,可以嗎?”

自由自在的生活,她當然喜歡。林瑯帶著希冀,多玩兒幾天也不錯!

“當然可以。”

“那太好了!”

林瑯瞬間眉開眼笑,又開始興沖沖的挑選著眼前的衣服,過了這村兒,可就沒有這店了!

林瑯突然註意到,就在她轉身挑選衣服的時候,身邊的一位婦人好像輕呼了一聲,還沒等她反應過來,就已經轉身離開了。

奇怪!

林瑯回頭看著朝門口走去的身影,有些熟悉。看她的腳步很急,又有些沈重。

二妞!

一張憨厚可愛的笑臉突然出現在腦海,她的背影好像二妞!只是,這個背影明顯笨重了一些。

林瑯試探著叫了一聲,聲音很輕,“二妞!”

前面的婦人明顯身子一頓。

“二妞,是你嗎?”林瑯又試探的叫了一聲。

這一次,前面的人停下了腳步。

不錯,這個婦人就是林瑯兒時的好姐妹,李真真,林瑯口中的二妞。

李真真背對著林瑯,攪動著手帕,長長的舒了一口氣,用力扯了個微笑,緩緩轉身。

“林瑯……”

☆、二妞的難處

“二妞,真的是你!”

她緩緩轉過身,再熟悉不過的面孔。林瑯驚呼著捂住嘴巴,心中的喜悅難以形容。

林瑯原本以為,再也沒有機會相見了!

李真真笑著將右手握成拳頭,舉在了胸前,雙眸漸漸起了霧氣:“林瑯,是我!”

林瑯看著二妞的動作,嘴角的笑意更深。

這是她們兩人特有的手勢,還是那麽熟悉!

“原來你嫁到這個鎮上了,竟然那麽巧!”

林瑯心情有些激動,手中也沒個分寸,直接重重的拍在了二妞的肩膀上。

李真真下意識的用手護住了腹部,她終於能體會到大夫說的情緒敏感是什麽意思了,現在就是如此,看到林瑯明明很高興,卻不由得雙目模糊。

“那啥,我下手不會這麽重吧,都把你疼哭了?”

林瑯有些手足無措的看著二妞,她們兩人從穿著開襠褲一起玩到大,可沒見她哭過幾次,難道真是她用力過猛?

“呵呵!”李真真被林瑯呆楞的樣子逗笑了,連忙擦掉眼角的淚水,“沒有,我不是見到你高興嘛!高興哭了!”

林瑯就像見到什麽了不得的新奇玩意兒一樣,將二妞從頭到腳看了個遍。

“沒毛病啊!難道是嫁人之後變得多愁善感了?”

李真真笑著攬過林瑯的胳膊,“沒想到在這裏能遇見你。”

本來見到林瑯她是很高興,可是近幾日家裏的事情太多了,剛剛她還沒準備好怎麽面對林瑯,有些慌張,就想離開。

不過現在,她反而釋然了,林瑯還是和以前一樣,兩人還是無話不談的好友,完全沒必要介意的。

“我現在情緒有些敏感,你可不要笑話我!”李真真湊過身去,悄悄在林瑯耳邊道,“你就要當姨母了。”

“什麽?姨母?”

林瑯莫名其妙,李真真連忙拽過她的胳膊,又羞又惱,壓低聲音,“哎呀我的小祖宗,你小點兒聲!”

“怎麽了?”林瑯好奇的又湊了上去。

“我是說,我要當娘親了,你不就要當姨母了嘛!”李真真一臉慈愛的撫上小腹,露出深深的微笑,“是不是很神奇?”

本為林瑯會高興的跳腳,卻久久沒見她回應。李真真擡頭,只見林瑯雙目大睜,嘴巴一張一合,呆呆的杵在那裏,一臉的不可置信!

“你是說……”

林瑯遲疑的伸出手,指了指二妞的肚子,“二妞,快扶著我……有些腿軟!”

李真真嗤笑道:“原本想告訴你,讓你開心一下的,沒想到把你嚇到了,呵呵!”

是真的嚇到了,嚇得不輕!

“二妞,我都還沒適應過來你嫁人的事兒呢,你現在就告訴我竟然要當娘親了!我,讓我緩緩。”

“切,我可比你年長幾歲,怎麽還叫我小名!”李真真嘟著嘴巴,滿含怨念。

“這不是更親嘛!走,我們去那坐著聊。來,小心……”

林瑯小心扶著二妞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,還不忘囑咐楚連秋,多挑幾件合適的衣服。

讓他去挑女裝,楚連秋一臉無奈,打發他都不好好找個借口。

李真真的婆家姓陳,家底還算殷實,家裏的生意做的很大,在十四鎮也是個體面人家。

丈夫陳修年在家中排行老二,前面還有一個大他十歲的長姐,陳修儀。因為公公去的早,這份家業一直都是陳氏母女二人在打點。

相對於陳修年的唯唯諾諾,長姐陳修儀雖為女子,卻精明強悍的很,在家中地位頗重。

陳修儀的相公姓顧,早年間入贅陳家,她在府中的地位算是更穩固了。婆婆安享晚年,她這個長姐完全不是省油的燈,一手攬下陳府大小生意,做起了陳家的當家主人。

本來這都沒什麽,李真真也不是爭權奪利的女子。能夠常侍婆婆膝下,和相公舉案齊眉,過著相夫教子的安逸生活便別無他求。

只是,她這樣想,陳修儀卻不會如此放心。

獨攬大權慣了,便開始害怕她這個弟媳從中作梗,更害怕李真真肚子爭氣,生下陳家長孫。雖然陳修儀的孩子也姓陳,但畢竟不是兒子所生。

所以,從李真真嫁入陳家開始,陳修儀就開始在弟媳的飲食方面著手,如果不是偶然發現,李真真可能這輩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。

一想到她腹中的孩子,就有些不寒而栗,如果不謹慎些,胎死腹中都不是不可能。

林瑯今日恰巧見到二妞,她就是過來定制幾套寬大的衣服,好遮一遮腹部。她還沒想好,怎麽找個機會將這個消息告訴家人。

林瑯聽了這些話,眉頭越皺越緊,心中怒火漸漸升騰!原來不止是大戶人家,小門小戶也是如此險惡,人心不古。

“真是豈有此理!你相公怎麽說,攤上這麽一個蛇蠍心腸的長姐,他也真夠倒黴的。”

身為姐姐,竟然狠毒到害自己弟弟無後!

李真真面色難色,姐姐在家裏的地位很重,不是她這個兒媳能動搖的。相對於她這個外人,婆婆明顯更偏疼姐姐,她也不想因為自己,害得相公與她姐姐不睦。

如此一直拖著,李真真也憂愁的很,不過現在,她必須要找個機會說出來,必須要保護好自己的孩子。

事情沒有那麽簡單,林瑯當然不放心就這樣離開。和楚連秋商量了一下,決定暫時再待幾日。

雖然李真真有些為難,林瑯還是厚著臉皮決定,一定要跟著她到陳府住上幾日。二妞現在處境那麽艱難,她必須要陪在她身邊,最起碼,也要解決掉了隱患才行。

“姐姐。”

李真真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,看的出來,她平時在陳家的地位,確實不怎麽樣。

林瑯是挽著二妞的胳膊進來的,只見正廳坐著的女人,三十歲的年紀,保養的倒是不錯。一臉威嚴肅穆,穿著大紅底色的襦裙,怎麽看都是一副管家婆的樣子。

“你又去哪兒了,年兒讀書這麽辛苦,也不知道在跟前伺候著!”

雖然有外人在,陳修儀還是不給這個弟媳好臉色看。林瑯聽了一陣惱火,還好二妞一直拽著她,林瑯心裏很不舒服,二妞以前嘛受得了這份氣?

“這個是誰啊?”陳修儀這才把目光看向林瑯,很是傲慢。

“姐姐,這是我的朋友,今日偶然遇到的,所以……”

“你還有朋友?”陳修儀的表情更傲慢了,“你娘家過來的?”

“是,我弟媳準備留她在府上住幾日。”受了這種折辱,二妞竟然還能這麽沈得住氣,林瑯看著就心疼。

“哼,知道了,吩咐下人收拾出來一間客房,別讓人以為我們陳家小氣!”

陳修儀雖然沒有拒絕,卻完全不掩飾臉上的不悅。她把林瑯當做二妞在鄉下的玩伴,自然也一並輕視了。

“姐姐,需要兩間客房……”

李真真把聲音壓的很低,生怕她一個不樂意,把人給趕出去,這也是真真不願意認出林瑯的原因。她的處境,不願意讓林瑯擔心。

楚連秋這才從門外走了進來,剛剛在門外,他已經聽得很清楚了,眼前坐著的,就是個無知婦人。

“咱們家哪還有……”

陳修儀剛想說沒有多餘的客房,就看到了從門外走進來的楚連秋,瞬間失了聲音。

☆、美色當前

長身直立,英俊卓然……

這是陳修儀這個無知婦人僅能想到的幾個詞。總之,看到的第一眼,就驚為天人。

楚連秋面無表情的走到了林瑯的身邊,不用擡頭看,就能感覺到前方的灼熱目光。如此鄙陋可憎的面目,還真是讓人汗顏。

“弟媳啊,咱們家不是有個向陽的客房嗎,弟媳多派幾個人收拾一下,也好讓這位公子住下!”

陳修儀態度驟變,一臉的笑意怎麽看怎麽別扭,一口一個弟媳,說話的聲音也溫柔了許多。

林瑯皺著眉頭,這老女人也太不知羞了,光天化日,當著這麽多人的面,竟然用這樣的目光看著一個外男!

她的目光讓林瑯十分不舒服,這明明就是玷汙,用目光玷汙她的……咳咳,用目光玷汙楚連秋!

林瑯驟然松開二妞的胳膊,攬上了楚連秋。

“林瑯在這兒謝謝姐姐了,不過,不用那麽麻煩,我和相公住一間就好!”

“原來你們是夫妻啊,是我考慮不周了。”

陳修儀臉上的笑容有一瞬凝固,扯了扯嘴角,真是可惜了。不過,哪個男人沒有三妻四妾,不喜歡在外偷腥的?

李真真半張著嘴巴,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逡巡,只顧著和林瑯敘舊,她怎麽就忽略了林瑯身旁的男人呢!一身的氣質泠然,忽然發現,林瑯和這個男人站在一起,確實般配。

“走啦!”林瑯拽了拽傻楞著的二妞。

“額,哦。”

李真真默默的走在前邊,只聽得身後林瑯和那男子輕聲低語的聲音,心中好奇,又不好意思回頭。

“你松手啊!”

楚連秋顧自坦然自若,完全不理會林瑯的又羞又惱:“娘子可真有心機,竟然想到用這種辦法來表達心意,確實有主母的覺悟!”

林瑯咬牙切齒的看著楚連秋:“主母個鬼啊,還不都是為了你的身家清白,看剛才那女主人的眼神,把你吃了的心都有了!”

“那倒要謝謝娘子了!”

楚連秋一口一個娘子,聽得林瑯雞皮疙瘩都起來了。

“行了,松開吧,別讓二妞誤會,你的清白倒是保住了,”林瑯嘀咕著,“誰讓你沒事兒頂著這麽一張臉出來招搖撞騙!”

“啊!我沒關系的,你們隨意!”走在前邊的李真真突然回頭,窘迫的擺了擺手,然後走得更快了。

她就說吧,有好奇心不好,人家小夫妻談個悄悄話還怕自己誤會!她還是等找個機會單獨拷問一下林瑯,到底是從哪兒拐來的美男相公!

“哎,你別走啊!”

林瑯無語,她不是那個意思!

自己挖的坑,只能自己舍身填上了。

林瑯瞅著這間幹凈整潔的客房,尋思著,在哪兒打個地鋪好呢?

她還要向二妞多要兩床被子,更深露重的,她這個小身子板兒還得自己稀罕!

不錯,她這幾日就準備殺身成仁,呃,不對,是舍生取義,好像也不合適。總之,她是準備將二妞給她準備的床鋪給讓出去了。

沒辦法,誰讓人家是高高在上的王爺呢,總不能讓他去打地鋪吧!不可,不可,單單只是想一下都滿身的罪惡!

這時,李真真終於找到了時間與林瑯獨處,林瑯預感大事不妙,正準備離開,就被一臉好奇的二妞拽在了原地。

林瑯認命苦笑,看二妞變化挺大的,沒想到力氣還和以前一樣,真是身強體健的很。

“老實交代,你家那位……到底是啥人啊?看起來絕對不是普通人,你怎麽也不給我介紹一下啊!”

李真真一副審問囚犯的語氣,問的林瑯一楞一楞的,莫不是看出來了什麽?不會吧!

他們這次可是以失蹤人口的身份出來的,林瑯第一個想法就是楚連秋被朝廷通緝了,大街小巷貼了通緝犯的畫像!

呃,想多了。

“沒啊,他怎麽就不普通了?”林瑯僵硬的擰了個笑容。他的身份,那何止是不普通!

“還不說,我們還是不是朋友了!”

“啊?是,當然是了……”

林瑯眼神不自覺的移向一邊,問題是,二妞想問什麽?她哪知道說什麽……

“我說你就別吊著我的胃口了,哪兒拐來的美男相公啊,單看這長相就非同凡人!”

李真真求饒似的開始軟磨硬泡,還真是一點兒都沒變。林瑯開始懷疑,剛剛見面時候的她,那股濃濃的賢淑少婦的氣質,是怎麽裝出來的!

不過,她這麽一說,林瑯就長舒了一口氣,簡單編個理由混過去,也不算是欺騙朋友吧。

於是乎,林瑯就開始發揮她亂侃的本領:“其實吧,事情是這樣的……”

晚間的時候,李真真主動帶著兩個丫鬟,給林瑯房間又多添置了兩床被子,又對林瑯好生交代了一番。

臨走前,她那略帶著同情的目光,看得楚連秋十分不舒服。憑他對林瑯的了解,很難不在意這件事情。

李真真走後,楚連秋終於忍不住問道:“你和她說了什麽?”

林瑯疑惑道:“誰?你說二妞啊,沒什麽啊?”

林瑯一邊說著,一邊忙活著鋪一個舒適整潔的小窩,因為憋笑的原因,雙肩微微有些顫抖。

二妞這丫頭真是人美心善,聽她說楚連秋從小身染重疾,耐不得寒,還真就給送了兩床被子過來,都免了自己找借口要了。

想著二妞看他那個眼神,就覺得好笑。楚連秋怎麽也想不到,在二妞眼裏,他還多了股病西施的魅力!

就在林瑯幸災樂禍的當口,楚連秋已經走到了她的身後,雙手輕輕板正了她的肩膀。

“下次偷笑,記得不要抖肩!”楚連秋平靜無波的聲音,“太明顯了!”

林瑯:“……”

黃昏的時候,林瑯見過了二妞的相公,陳修年。長得挺白凈的一個後生,一看就是個書呆子。

本想著教訓一下這個粗心大意的男人,自己的老婆都照顧不好,還整天讀什麽聖賢書!可林瑯卻遲疑了,只怪人家長得太無害,搞得她好像有這種想法就是一種罪過。

二妞之所以這麽受欺負,最大的原因就在於沒有娘家人撐腰,陳修儀想一家獨大也不用有忌諱。

真是鬧心。

林瑯雙手自然的放在胸前,長長的嘆了一口氣,女人啊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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